微小说古树村的硬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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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继志

高仁和刘明磐的尸体各让家人拉回来了。

高仁和刘明磐都让日夲人给杀啦杀啦了。

听说他俩到日夲人红部打官司去。

怎都让日夲人给杀了?

不明事理的人在奶奶庙前瞎议论。

也有分清阴阳敌我的人,一哼鼻子说,活該,驴踢脑瓜了,把日夲人当成爹娘,日夲人是狼啊!

奶奶庙前哄哄吵吵,说啥話的都有。

高仁和刘明磐是古树村的两个人物。刘明磐是富户,有田亩百垧,牛羊成群,又在太原府读过书,穿长衫,戴眼镜儿,个儿虽不高,却腰板挺的平正,走站都摆出儒家汉子的风骨。古树村有处奶奶庙,庙前宽阔平坦,成了古树村的活动中心。刘明磐闲时常在奶奶庙前谈古论今。

高仁家境贫寒,身材伟岸,远看近看都不失为一条好汉,且心灵手巧,庄稼活儿不说,水木铜铁,无所不能。高仁读过两年私塾,记性好,咀皮会说,也常在奶奶庙前谈天说地。高仁常说,人活一口气。他凭着这口气居然在奶奶庙前那片不足半亩大的天地里能和刘明磐平分秋色,足见也是古树村的硬汉。

刘明磐给大伙儿讲《三国演义》。

高仁给大家说《水浒》。

刘明磐给大家说《胡家传》。高仁给大伙儿讲《楊家将》。

刘明磐崇尚胡家铁骨丹心。高人赞美楊门的赤胆忠心。这夲是好事,你一段我一段给大家解闷。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们发觉这俩人不对劲儿了。其内里瓜葛的微妙谁也不知道,就连高仁刘明磐自已也说不清楚。人们只看见刘明磐站在奶奶庙前的青板石上说,高仁,啥东西,他不撒泡尿照照自已,屁股沟夹扫帚一一假充大尾巴狼,奶奶庙前能有你说話的份儿!

高仁自然气势不让,站在奶奶庙的台阶上说,刘明磐算啥材料,没他爹留给他那几垧地,讨吃连狗都打不住!

背耳之言,皇帝老儿也难免,但中间不乏传話简,传来传去便生出更多内容。

刘明磐听了气的吹猪。

高仁听见恨的咬牙!

一日,刘明磐再也憋不住了,当街截住挑水的高仁说,高仁,在古树村算你第一,还是算我第一?

刘明磐当面要与高仁论见高低。

你说呢!

高仁晒笑着反问一句,然后跨过去。

刘明磐吃了高仁一闷棍,心里更是上火,发誓:在古树村压不住高仁,我就不活人!

高仁也在村里发恨話:在古树村斗不垮刘明磐,我就不姓高!

高仁刘明磐如同斗恼的两只公鸡,越扑楞越上劲儿,你有初一,我有十五,明里暗里互相下黑話使绊子互不相让,经冬到夏,经夏至冬,芥蒂愈发浓肿。

抗日政府刚成立时,刘明磐主动捐出二十担谷子,资助政府抗日,刘明磐成了开明绅士,经常出入抗日政府机关,在向政府领导表示抗日决心的同时,也不忘揭发高仁,说高仁曾煽动年轻人不要参加区小队。还揭发高仁曾在区政府的机械所里,往造地雷的炸药上尿过尿!

政府领导听了,只笑不表态。

高仁是穷人里的血性汉子。参加抗日救国义不容辞,

高仁带头参加农救会,带领穷人不分昼夜地减租减息。在古树村,他把刘明磐斗的躺在地上装死,还在刘明磐肚皮上放砖,还乘机把刘明磐埋在碾房地下的十担谷子挖走了。‘

这还不算,继续逼问刘明磐,"八路军单吃小米不抗日,是不是你说的!

高仁刘明磐虽在区政府互相下黑話,但并未影响区政府对他俩的信任。可刘高二人却存心不死,在自感背后捅刀子,对手卑鄙,自已也算不上汉子。

于是,高刘二人通过约定,一东一西,来到奶奶庙前对話。

高仁扬着脸说,刘明磐,你背后向区政府説我的坏話,你算不得汉子,有骨头咱手拉手到区政府正二八经打官司!

刘明磐挺着腰板说,高仁,你假借抗日之名,私挖我埋在碾房地下的十担谷子,算什么抗日骨干,你敢和我到区政府见领导吗?

好,谁不敢去,谁就不是他爹做的!

对,谁不敢去,谁他娘就是婊子!

高仁刘明磐四目相对,谁都不是软蛋。

抬日政府的王区长早就知道高刘二人一向不和,都有一股既生瑜勿生亮的气势。笑着让他俩坐下,让他俩喝水消气,远比喻近明劝,谆谆教导,要团结,要统一。但高刘二人不听不顾,苦口婆心,置若惘闻,忠言相告,无非对牛弹琴……

不久,日夲人对灵邱大南山加紧了扫荡,抗日政府转移了。日夲人在城里安了红部。

气候变了,寒流来了,老百姓的日子搁在刀山上,可古树村人们的抗日初心不改,积极配合区小队的各项行动,埋地雷,割电线,人人成了抗日模范。唯有高仁刘明磐置国家危难于不顾,继续一心一意窝里斗。

高刘二人自从在抗日政府没争出个高低,便怨气耿耿。刘明磐放話说,共产党只讲阶级斗争,不分是非曲折,我不追随共产党了,没指望!

高仁也大言大惭地对人们说,八路军要的是统一战线,不给穷人做主了,爷不伺候了!

高刘二人在丧失良心之后,不约而同地有了认贼做父的打算,他俩都觉得日夲人办事认真,日夲人会给出公道,只有日夲人才能帮他出这口恶气。

高刘二人通过约定又在奶奶庙前对話,又是一番誓死耿耿的表示。

谁不敢去,谁就不是他爹怎么怎么。

谁不敢去,谁他娘就是怎么怎么。

古树村的人们清清楚楚记的,村边地里的油菜花刚泛了黄,蜜蜂开始在村道上飞舞。高人刘明磐各骑着自家的驴,要下城到日夲人的红部打官司去了。刘明磐骑一头白蹄小黑叫驴,驴背上搭一条碎花褥子。高仁骑的是他家的花额老骟驴,光溜驴背,跨上就走。

人们看见高仁和刘明磐互相打招呼,互相嬉哈。算的上有肚度,有骨气。但明事理的人却叹息了。

想当然,高仁刘明磐这番官司各自成竹在胸,都有一份要送给日夲人看的状纸,上面有事实有依据记录了对方私通八路,反日抗日的罪行。足够让对方死上十回。

高仁刘明磐临死之前,日夲人故意赐了他俩一壶酒,让他俩对坐对饮。

高仁刘明磐也看出了日夲人的狼心狗肺,俩人一碰杯,刘明磐对高仁说,咱俩在共产党的区政府未能分出高低,日夲人这儿,咱俩也白来了。

高仁说,算咱俩眼瞎,日夲人也不是什么公道佬。刘明磐问高仁,你怕死吗?

高仁说,谁怕死就不是他爹什么什么!反问刘明磐,你怕死不?

刘明磐拍着胸说,谁怕死他娘就是什么什么!

于是,二人又有了同仇敌忾般的共识。高仁

说,那好,咱们死了,再到阎王爷那儿讨公道去。

刘明磐也说,我就不信这阳间阴间就没人给咱俩分出高低!

二人的对話让汉奸翻译给了日夲人,日夲人哈哈大笑。

高仁刘明磐喝罢酒,摔了杯,踢翻了桌子,手拉手,昂首阔步,向刑场走去。

作者:武继志:男,山西省灵丘县人,中专文化,曾当过煤矿工人,砖瓦工,医院会计,乡政府秘书,是大同市作家协会会员,曾在《山西文学》、《草原》、《北岳》发表小说。

(版本说明:作品由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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